△小雨麻發現小雨最近自己出現畫英文字的動作。

三四歲的孩子，到底可以顯示出怎樣程度的能力或天賦？
身為孩子的父母親，應該去引導她或鞭策她嗎？
莫札特喜歡他的童年嗎？他喜歡他成人之後的生活嗎？

「她首先是人，然後才是我們的孩子。」
小雨出生後，小雨拔便這麼說，
我們夫妻也一直這麼自我提醒著。
孩子是獨立的生命個體，不是父母生命成就的延伸，
她應該走自己選擇的路，而不是走我們選擇的路。

在陪伴小雨的過程裡，
我一直用一種自己自在而且「沒有課表」的方式，安排母女的生活。
之所以說「沒有課表」，
是因為我發現，現代好多媽媽會自己排課表為孩子安排生活。

也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自我要求比較高的人，
這樣的個性反應在生活的節奏上反而不能太緊湊，
所以在能有喘口氣的時間裡，
我喜歡拿一本書靜靜的看，
這時候小雨或者也帶著書、看著書，
或者準備些畫筆畫紙就開始塗鴉了起來。

在家裡，因為空間都是開架式的，
小雨可以自己看書、畫畫，
除了幾盒可以隨時取用的畫筆與畫冊之外，
也有一盒放有各式文具的文具箱，
讓小雨可以自在的使用剪刀、紙膠帶、釘書機、膠帶台、膠水、色紙、修正帶等等，
大概一些家長很容易擔心孩子發生意外的文具，
在小雨三歲過後，小雨麻都逐步開放讓小雨自由取用。

當然剛開始都會擔心地在一旁提醒，
漸漸地，就發現其實小雨經過練習，
她對文具的掌握度比我原先以為更好，
而能自在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作品，
也帶給她更多的自信，並引發更多進步。

小雨上學後，不同的老師曾告訴我，
小雨的小肌肉發展得很好，不知道在家裡是不是經常做什麼活動？
對此我一直沒有特別的感覺，
「美勞很少，大概是家裡平常工作她都有參與，這些或許都能有幫助吧？！」我說。
但最近一次觀察到同齡孩子之間對剪刀掌握的流暢度，
我才突然發現老師口中的「很好」是怎樣的差距。

後來漸漸有點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，
是不是因為這些工具小雨能自由取用、她很熟悉？
是不是因為練習多，所以她自然熟練？

說來有些汗顏，我好少為小雨安排美勞課，我也好少在她面前畫畫，
因為珍惜小雨自然的畫法與筆觸，所以我刻意避免去影響她原始的畫法。
記得小雨第一次看我畫畫的時候，她驚訝地說：「媽媽，原來妳會畫畫呀？！」
我為小雨的作品觀察與記錄，但是我不示範也不評論她的作品。

去逛街的時候，小雨很自然就會受到文具畫具的吸引。
最近小雨選了一本有故事與許多美勞活動的英文書，
小雨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引導，但小雨自己就安排了自己的「功課」，
她把一些可以剪下來的「作業」剪了下來，
將可以撕下來裝訂的「作業」撕下、裝訂，
可以上顏色的部分，自己就塗上了顏色，
類似的「工作」也常發生在家裡的各式廣告傳單，
小雨經常會自己創造出、想出各式各樣的「功課」，然後自己完成。

「我要做功課了。」小雨經常這麼說。

我最近想起，我小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孩子？
就是一個很享受「作業」的孩子，
自己想作業、自己找作業給自己做，
寫的、畫的都喜歡，
自己派的作業、老師派的作業都喜歡，
從小我一直受惠於自己這種「主動學習的熱情」，
莫非這種「美麗的遺傳」也出現在小雨的身上了嗎？

小雨麻對小雨這種後知後覺的發現，
也出現在小雨學字、認字、學詩上頭，
但是和美勞相較，學字學詩就讓我比較苦惱。
我應該順著她的興趣引導她嗎？會不會太早呢？
這是我目前最大的疑問。

學校裡把詩當類似於童謠的方式，讓孩子自然學習，
第一次聽到小雨把詩說出口的時候，我好驚訝，
那一晚發現她大概四句只會一句，而且不懂其意，
我上網找了動畫，配上我學過的古調，
陪著小雨「看幾回卡通」、「唱幾回歌謠」，接著發現她就記了起來。
看她的模樣，這首詩就像眾多童謠的其中一首一樣，
原本有些擔心小雨過度學習的我，
這時候思考著，或許應該讓自己對小雨的學習有更大的尺度？

「他到了可以學更多東西的年紀。」
記得小雨小時候，問起表哥為什麼上學，表哥的媽媽這麼說。

小雨大約三歲左右，開始對路邊的車牌號碼感興趣，對用筆畫出「小雨」二字感興趣，
最近，四歲的小雨開始企圖辨識中文字「大」、「小」、「天」等字的差別，
我這才發現，原來三四歲的孩子，好自然地，她就想學更多東西。
只是在這方面，我應該主動領在前頭？還是被動在後頭跟著呢？

思索幾回，
我還是想用我自在的態度，陪伴、觀察與記錄這些成長。

今天還發生一件讓母女倆都好開心的小進步。

自從滑步車經驗過後，
小雨出門騎車都是將兩輪腳踏車牽出門，
但是在有足夠勇氣、並且成功兩腳上車之前，
小雨為自己尋找到一腳踩踏板、一腳滑地的過渡方式，
今早我看著小雨用半滑步的方式騎腳踏車，
腦子一直在想「我需要幫她牽車嗎？這樣會讓她快點學會嗎？」
但是想到我第一次騎腳踏車那種鼓起勇氣並且成功的經驗和感受，
速度、雀躍、好像飛翔的感覺，直到今天我還是難以忘懷。

於是當時我決定靜靜陪著小雨，看著她滑，
心想，如果她有一天也能體會到自己追風成功的感覺，
嗯，希望那種感覺也可以讓她長大以後難以忘懷。

沒想到，就在兩小時過後，
四歲未滿兩個月的小雨，
成功體驗到兩腳上腳踏車的感覺，
看著她開心的樣子，
我好慶幸，這樣的過程是她自己主動挑戰成功的。

因為倘若我在一旁扶助或驅策，
或者會加深她的恐懼，
或者讓她感受到不確定感，
或者讓她覺得受到逼迫而失去樂趣，
或者讓她看到我對她沒有把握……
但是，
她自己挑戰成功，
是經過她的自我評估、鼓起足夠的勇氣、準備足夠的能力……
而後者獲得的成就感一定遠比前者為大。

真好，真好。

我想，還是用我自在而小雨也自在的態度，觀察與記錄她的成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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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論孩子」《先知》by紀伯倫

你們的孩子並不是你們的孩子。 　　

他們是生命對自身的渴求的兒女。

他們借你們而來，卻不是因你們而來。 　　

儘管他們在你們身邊，卻並不屬於你們。

你們可以把你們的愛給予他們，卻不能給予思想，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。　

你們可以建造房舍蔭庇他們的身體，但不是他們的心靈，

因為他們的心靈棲息於明日之屋，即使在夢中，你們也無緣造訪。

你們可努力倣傚他們，卻不可企圖讓他們像你。

因為生命不會倒行，也不會滯留於往昔。

你們是弓，你們的孩子是被射出的生命的箭矢。

那射者瞄準無限之旅上的目標，用力將你彎曲，以使他的箭迅捷遠飛。

讓你欣然在射者的手中彎曲吧；因為他既愛飛馳的箭，也愛穩健的弓。